[アイナナ / 89] Dreaming

※ 姍姍來遲的2021年89日賀文(?)

他作了一個夢。

夢裡的他躺在山村家屬於自己的房間裡，映入眼簾的先是和八乙女事務所宿舍相比起來略嫌樸素的天花板、再來就是……TRIGGER的center那張很好看的臉。

真的很好看，八乙女樂默默地想著，只是他也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在夢裡的九条天會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裡面，而且還是山村家的房間。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喝酒喝到不省人事，又跟你爸爸吵架，我只好把你扛回這裡了。」

你看看，連理由都這麼完整，夢裡就是這麼方便。

躺在床上的樂就這麼無語地盯著天，對方感受到自己的視線之後不自然地撇過了頭，一邊喃喃自語道：「既然你都醒了，那我……」

「欸，別走啊，既然來了就坐一下，聊個天嘛。」

不自覺開啟蕎麥麵小哥模式的樂認為自己一定是被環境影響了，通常這麼熱情招呼這位現代天使的下場只有一種，那就是被三倍冷嘲熱諷加上拒絕，而且現在這個情況下他還很有可能被額外攻擊山村小哥的身分──

「……好像也沒什麼不行的。」

於是樂愣愣地看著天自顧自地拉了一張椅子就在自己的床邊坐定，只是那張好看的臉朝著的方向是房門口而不是自己躺著的這裡，就像是一種無言的掙扎一般。

不過他們的center就這樣乖乖地接受了自己的邀請，怎麼想都不太對，果然夢裡面什麼奇怪的事情都會發生。

窗外路燈投射進來的倒影落在了天泰半的面容上，樂看著對方拿出手機開始點擊和輸入的動作，猜想大概是在消化忙碌了整天所堆積起來的訊息吧？那樣鎮定的神情和微微垂下的眼瞼，不知怎麼地讓樂感到了莫名的安心和悸動。

「喂，天。」

「嗯？」

隨意的答句，沒有交集的視線，樂盯著天花板，講起了過去的事情。

「我第一次住在這裡的時候是高中，那時候因為跟我爸賭氣，跑來這裡幫忙之後就跟我媽說我不想回家了。」

「我記得當時我媽露出了很為難的表情，大概是怕我被我爸罵吧？可是還是拗不過我一直求她，最後她幫我整理出了這麼一間小小的房間讓我住下來……只是這樣而已，我就覺得，是有人站在我這裡的。」

感受到天似乎淡淡地往自己這裡掃了一眼，然而當樂轉頭過去時，對方滑著手機的樣子卻又像是從未變過。

「我其實也不是討厭我爸啦……但他那時候就跟現在一樣，超難溝通。我還記得我隔天回到家的時候被他打了一巴掌，然後他要我不要再跟我媽有任何的接觸……當然被我拒絕了。」

「我跟他說，我認定是對的事情，我就會繼續做下去。哪怕是八乙女事務所的社長，也不能阻止我。」

「對你的承諾也是一樣，天。」

「我說過，會成為你的扳機，讓你成為傳奇偶像……沒有人可以阻止我。」

大概因為是在夢裡面吧，以往在自己表明心跡之後，天總是會因為害臊或其他原因不讓自己繼續說下去，然而現在在這裡的天卻是在放下手機之後直勾勾地朝著自己的方向看了一會兒，接著便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太突然了吧？剛剛不是還在聽樂講自己年少輕狂的行為嗎？」

「才不是什麼年少輕狂好嗎？話說我現在也很年輕吧！」

「樂以前不是很討厭我的嗎？這種轉變還真是讓人招架不住。」

「那還不是因為你以前的態度那樣！我是認真的耶！」

眼前的天似乎真的很開心的樣子，笑著的眼角彎成了前所未有的弧度。這麼好看的人，到底自家老爸是怎麼發掘到的呢？樂一邊這麼想著，一邊鬼始神差地牽起了天其中一隻手，然後在上面慎重地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

反正是在夢裡，順著自己的直覺走一次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嗎？

抬起頭之後，樂毫不意外地看見了手的主人吃驚的神情，然而預期之中的責備並沒有實現，於是樂只得看著眼前彷彿已經進入定格狀態的天輕咳幾聲，直到對方回過神來之後將手從他這裡抽走。

「如何？這樣很有宣誓忠誠的感覺對吧？」

「……為什麼要這樣做？」

他聽見天略帶著遲疑的問句，似乎……好像沒有很生氣的樣子？夢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啊，樂心想。

「最近的電視劇裡很流行這種橋段啊。」

「所以呢？」他看見天滿臉的莫名其妙，還把椅子默默地拉開了一小段距離。

覺得有些不滿的樂忍不住為自己辯解：「我是要表達我很認真啊！不然你一直笑，氣氛都被破壞了欸！」

「表達自己認真程度的話有很多種其他的方式！這種的……你不覺得很像……」

「……求婚？哇！天你幹嘛啊？」

直覺脫口而出的話語被鋪天蓋地落下的棉被還有枕頭狠狠截斷，樂隔著掩埋住自己的棉被聽見了天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好像還有一些掩飾不住的心慌。

「醉鬼趕快睡覺不要亂想一些有的沒有的！再見！」

直到房門關上的聲音響起，意識又開始有些模糊的樂才忽然想到，自己到底為什麼要對一名男性、而且還是同事關係的人做出這種被自己定義為求婚的親密行為呢？

肯定是剛剛夢裡的天太好看的錯。那樣開懷大笑的樣子，帶著與年齡相符的些許稚氣，卻又這麼吸引著自己，讓他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如果對方能一直這麼笑著就好了。再次進入沉睡時，樂隱約記得自己最後好像是這麼想的。

……然後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伴隨著宿醉所帶來的頭痛。

山村蕎麥麵的當家老闆娘聽著兒子奔跑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接著便頂著一頭遺傳自前夫的凌亂灰髮衝進了廚房內，臉上還帶著驚恐的神情。

「媽！我怎麼會在這裡啊？」

「你真的醉到忘記了？昨天聽說你跟你爸吵架，找了同團的朋友們喝酒之後醉到差點回不了家，然後你們團裡面那個最年輕的孩子……叫做天嗎？說怕你被你爸罵，特地把你送回到這裡，你要好好謝謝人家才行……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蹲下來？頭痛還是胃痛？」

所以說自己在喝醉之後讓團員扛著回家，不但沒跟對方道謝，還在誤以為是夢境的情況下做出了那樣的事情……？

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多不得了的樂忍不住將臉埋在了掌心之間，臉頰燙得好像下一秒就會灼傷自己的手一樣。而回想起天當時的反應，樂覺得自己完蛋了的同時，心跳卻也逐漸在加快。

「怎麼……好像……真的有點心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