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アイナナ / 89] 雨幕

※ 2022年89日賀文（準時）

原本只是稍微有些灰暗的天色，在傾盆大雨突然落下後驟然又變黑了不少。趕在下雨之前將所有的衣服收進屋內的天透過玻璃望向了窗外的烏雲密布，遠方傳來了悶悶的雷聲，他忍不住開始回想兩名室友出門之前到底有沒有帶傘。

送出的訊息沒有任何已讀，成員三名的群組內就跟現在只有他在的這個家一樣靜悄悄，天摺著衣服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想著雨如果在其他兩個人收工之前停止就好了，那樣的話就算沒有帶傘也沒有關係的。

然而他的走神只維持了一小段時間便被驟然響起的門鈴打斷，天從屋內的監視器往外一看，差點沒停住呼吸。

「你沒有帶傘就這樣衝回來？」

急急忙忙打開了大門後將門外的人拉了進來，天一邊責備著明顯被外面滂沱大雨淋得全身濕透的樂，一邊說著「你先在這裡等我」並衝去浴室拿了對方專用的大浴巾跑回玄關。

站在玄關處默默等著天回來的樂依然是那副耷拉著腦袋的樣子不發一語，沒有任何反抗地任由他將浴巾蓋上自己的頭頂後用力擦拭，頭上暖黃色燈光的照明照著他們兩個人，沒有溫馨的感覺，反而更凸顯了樂狀態的不對勁。

「樂……」

「我去沖個澡。」

視線沒有交會。從天身邊走過的樂逕自往浴室的方向而去，直到那扇霧面的玻璃門被關上後，天才忽然鬆了一口氣。

這麼沉重的氛圍大概是第一次，第一次他連對方的喜怒哀樂都讀不出來，平日裡總是毫不遮掩自己情緒的樂像是對於自身的一切舉動毫無反應，那樣淋著雨默默回來的他，令天感到無所適從。

總算還記得要傳簡訊詢問經紀人是否知道拍攝現場有發生什麼事的天在快速敲完好幾行字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浴室裡面的那個人似乎忘記拿換洗衣物了。

輕手輕腳將換洗衣物放進更衣間，想了想又回到廚房加熱了一杯牛奶的天在盯著微波爐的倒數計時的同時聽見了浴室的門被打開的聲音，只見頭上同樣披著一條新的浴巾、差別在於已經換上了全身乾爽衣物的樂走向了起居室，接著就這麼靠著沙發、坐在地上發呆。

幾乎快要掩飾不住自己的擔憂，天在將熱騰騰的牛奶放到客廳的桌上之後，輕輕嘆了一口氣，在樂旁邊的沙發上坐好之後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過來一點，趕快把頭髮擦乾，不然會感冒的。」

還好對自己的聲音還有反應。天看著樂頓了一下之後便順從地往自己靠了過來，任由他熟練地用浴巾將自己的頭髮給擦乾。

一陣短暫的沉默，就在天想著到底該先提醒樂把牛奶喝掉還是詢問事情的原委時，後者冷不防地開口了：「你還記得那天在街上下著雨的舞台嗎？」

沒有前後文的鋪陳，但過於刻骨銘心的記憶在他們三個人之間已經是無需任何開場白就能夠準確捕捉到的共通語言，於是天幾乎是反射性地回答道：「記得。」

「那時候我什麼也沒多想，就這樣蓋了一條毛巾在你頭上……」又頓了一會兒，似乎在回想些什麼的樂緩緩地說道：「就跟你對我做的剛剛一樣。」

「……是啊。」天稍微放慢了手上的動作，像是想起了什麼懷念的事情一般微微勾起嘴角：「很有樂的風格，但很溫暖。」

你現在也一樣覺得溫暖嗎？天在心裡默默地問著，看著被淡粉色浴巾罩著的頭頂，忽然有點好奇此刻樂的表情。

窗外再度響起了有些遙遠的雷聲，斗大的雨珠透過陽台拍打著玻璃窗，樂的頭像是稍微往聲音的來源看了一下後，再度開口：「欸，天。」

「你會離開我們嗎？」

不同於以往的質問讓天愣了一會兒，記憶中沒有聽過這麼平鋪直敘的問句，光是這點就讓他費了一番工夫才有辦法反應過來；然而天回答的語氣依然堅定得不容質疑，彷彿像這樣就能夠安撫住樂跟自己現在顯得躁動不安的心。

「不會。」

「我說好了要帶你們超越Zero的，只有跟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才做得到。」

「……不是我們一起，而是你帶著我們嗎？」

聞言的天忍不住心頭一凜，連帶手上的動作也停下了。

「樂……」

「沒事，你就當成我自言自語吧，抱歉。」

稍微拍了拍天還放在浴巾上的手，這麼說完之後的樂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接著便將頭一歪，天甚至還沒來得及阻止他，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人靠在沙發上迅速地睡著了。

天下意識地摸了摸方才被樂觸碰過的那隻手，和往常不同的低溫讓他無法習慣。於是他輕手輕腳地在樂身邊的位置坐下，顧不得會把樂吵醒的可能性，用自己比對方小上那麼一點的雙手將樂沒有枕住自己頭部的那隻手給緊緊握住。

樂沒有睜眼，像是在半夢半醒間反射性地回握住了比自己還要溫暖的手。總算看見對方的表情的天輕輕嘆息，望著那張在浴巾的包覆之下明顯有些倦色的睡容，他輕聲說道：

「現在，只要現在，我們只要還在一起，你還握著我的手，那就夠了。」

「即使在大雨之中迷失了方向，你也一定不會丟下我的。」

「對吧？樂。」

真的莫名喜歡這種明明是雙箭頭卻各懷心思無法繼續前進的大人苦澀感......!! 

↑然後就這麼任性妄為的寫成了CP日的賀文，希望讀到這裡的大家不會太想打我，嘿嘿（嘿嘿